运用《圆运动的古中医学》升降治法治疗慢性萎缩性胃炎胃癌前病变及
清末民国年间著名白族医学家彭子益(1871-1949)所著《圆运动的古中医学》一书,发遑古义,融会新知。书中所言:“人身之气,乃升降运动息息皆圆之体。”“人身中气如轴,四维如轮,轴运轮行,轮运轴灵。中医之法,运轴以行轮之法,运轮以复轴之法,轴轮并运之法而已。”“凡病愈的结果,在四维升降, 而中气复原。中气复原,生命乃能复原。古方之有补中药者,直接补中之法。无补中药者,皆调理四维之升降,以复中气之法”等,对中医临床治疗疑难杂症有指导意义。例如慢性萎缩性胃炎及胃癌前病病变就其病机而言,本虚标实是其根本特点,病变过程中常涉及到多种脏腑,病机错杂多变。经过临床探索,我们运用《圆运动的古中医学》对许多疑难病证的治疗,有较多的启迪。
升降四维,以复中气
《圆运动的古中医学》多次强调说:“人身中气旋转,则四维升降。四维升降,则中气旋转。”为我们从肝肺胆肾等脏腑治疗本病提供了诸多思路和启发。
临床所见慢性萎缩性胃炎及胃癌前病变有因肝气虚寒,生气不足,木不疏土所致者,表现为脘腹冷痛里急,痛引两胁,症状可以后半夜或清晨为甚,脉象虚大,或细微。可参考当归生姜羊肉汤之理,温补肝经,使生气调达。此即调理四维之升降,以复中气,运轮复轴之法。
若先天不足,素体肾虚,或慢性萎缩性胃炎及胃癌前病变久病及肾,表现为脘腹疼痛绵绵,饮食衰少,腰酸背痛,头晕耳鸣,小便频多,或小便不利,面色晦暗,褐斑布发,女子月经不调,男子性功能障碍,脉象两尺沉虚细微。此肾中水火不足,不能养木。木气失根,郁而不舒,疏泄失司。可用肾气丸加减治疗。服此方后,“水中火足, 则生木气。水中有气,则木气上升。木气上升,则疏泄自调。”如此则四维升降复旧,中气旋转因而照常,此亦为运轮复轴之法。
若慢性萎缩性胃炎及胃癌前病变因中虚不运,肺气偏燥,肺液亏虚,肺燥气逆,收令不行,而致胃失和降者,症见脘腹灼痛,呕恶气逆,常可伴见咽喉不利,或干咳上气,脉象虚。可参考麦门冬汤之理,以中气药辅肺金之药,补土以生金,肺金凉降,以生中气,此为轴轮并运之法。
若表现为虚劳里急,脘腹疼痛,伴有手足心烦热、咽干口燥、寐劣多梦或梦中失精,四肢酸痛等症。“此病全由胆经甲木不降,克伤中气,相火上逆,烧灼肺液,腠理瘀塞而起。”“建中气必降胆木, 四维升降则中气旋转, 中气生于相火也。”(《圆运动的古中医学•古方上篇》)可用小建中汤治疗,此亦为轴轮并运之法。
病案举例 1
病案举例:女,45 岁。2009 年4 月11 日初诊。患慢性萎缩性胃窦炎2 年及慢性盆腔炎4 年,初诊时诉胃脘痞闷,疼痛绵绵,神疲乏力,口干纳少。少腹疼痛拘急及腰痛时时发作,带下色黄。面黄消瘦,苔薄黄腻根稍厚,舌质黯红,脉弦细。B 超检查:盆腔积液(深33 mm)。西医诊断:慢性萎缩性胃窦炎、慢性盆腔炎。
辨证为胆经不降,克伤中气,相火失潜证。治宜降胆木,生中气,潜相火。用小建中汤加减:桂枝8 g,炒白芍20 g,生甘草15 g,绞股蓝30 g,百合30 g,厚朴花30 g,白花蛇舌草30 g,海螵蛸30 g,仙鹤草30 g,延胡索30 g,莪术30 g,红藤30 g,败酱草30 g,皂角刺30 g。水煎服,日1 剂。服药7
剂,前症减轻,守法出入,调治半年,诸症渐消。胃镜复查:慢性浅表性胃窦炎。B 超复查:子宫、附件、盆腔
未见明显异常。
金降木升,中气旋转
在四维升降中,尤其肝木主升,肺金主降,对脾胃的升降及全身气机的升降、阴阳的协调功能有重要的影响。升降四维,以复中气,关键在于金降木升,中气旋转。
先贤彭子益在《圆运动的古中医学•古方下篇》关于“薯蓣丸证治推论的意义”中说:“虚劳之病,其初皆由木气之妄动,其后皆成于金气之不收。盖金收则水藏,金收则甲木下降,金收则相火归根。相火归根,则水气温暖,乙木温和。只生心火,不生风气。甲降乙升,土气松和,中气旋转,各经升降之气,自然调和。诸病自然消灭……此病此方,于中气旋转、阴阳升降、五行六气、一气回环的圆运动,可以概括。
苟深思而明之,虚劳诸病全解决矣。”又曰:“水火交济则人生,水火分离则人死。分离少者则病轻,分离多则病重。虚劳之病,水火分离。此方则有金木与中土之法,而无水火之法何也。缘肺金下降则生水,胆木下降则生火。故此方只有金木与中气。
病案举例 2
病案举例:女,56 岁。2009 年3 月17 日初诊。内伤七情,郁闷悲忧20 余年,患慢性萎缩性胃窦伴轻度肠上皮化生已多年,近两年因子宫多发肌瘤、乳腺纤维瘤、甲状腺结节而行手术三次,体质甚差。
初诊时诉多年来情志抑郁,长期失眠,疲乏无力,心慌心悸,头昏耳鸣,乍寒乍热,畏寒怕冷,胸闷太息,胃脘痞闷,纳钝腹冷,口干口苦,大便溏薄。稍用凉药,则胃脘痞闷与纳钝腹冷加重,稍用补药,则口中黏腻,胃脘胀满。面色不华,精神倦怠。舌苔薄黄腻根稍厚,舌质黯红,脉弦细。从病史及症状分析,患者因七情所伤,日久肝肾亏虚,肾中水火不足,不能养木。木气失根,郁而不舒,故疲乏无力。气郁痰凝瘀滞,则子宫多发肌瘤、乳腺纤维瘤、甲状腺结节由作。疏泄失司,木不疏土,则胸闷太息,胃脘痞闷,纳呆腹冷,畏寒怕冷,大便溏薄,而致慢性萎缩性胃窦炎伴轻度肠上皮化生发生。
木气虚陷,左升不及,心失所养,则心慌心悸,长期失眠。左升不及,以致胆木肺金右降不及,相火不能右降归藏于肾,所以口干口苦,头昏耳鸣。左升右降失司,下寒上热,故乍寒乍热,口干口苦与腹冷便溏同见。四维升降则中气旋转,今肝肾心肺俱病,中气旋转不利,土气亏虚则生湿,湿郁日久则化热,于是中气更虚,升降更滞,而见胃脘痞闷,口干口苦,口中黏腻,苔薄黄腻根厚等症。病机虚实寒热错杂,故用凉药,则肝肾更虚,下寒更甚,用补药,则湿热相火更炽。
诊断为痞证,辨证为木不疏土,金气不收,湿伤中气证。治宜温升左方,凉降右方,佐以养中化浊之法,以运轮复轴,轴轮并运。处方:巴戟天20 g,补骨脂30 g,生甘草10 g,山茱萸15 g,怀山药30 g,炒枣仁30 g,厚朴花30 g,八月扎30 g,莪术30 g,白花蛇舌草30 g, 海螵蛸30 g,仙鹤草30 g,茵陈30 g,藿香15 g,龟板15 g,鳖甲15 g,生龙骨、生牡蛎各30 g,沙参30 g,麦冬15 g,桑叶15 g,薄荷10 g。 水煎服,日1 剂。服药7剂,症情有所改善,守法出入,调治一年,诸症渐瘥,精力体质显著改善,胃镜复查:慢性浅表性胃窦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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